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刷爆朋友圈的疫苗之殇其实是一场恶意营销?面对黑疫苗你应该知道的几件事。

芒果好吃 发表于:2016-03-22 2795人阅读21条回复 鲜花0 [ 复制链接 ] [ 快速回复 ] [ 举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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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6-0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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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年前的《疫苗之殇》


    早在2013年,财新记者郭现中就拍摄完成过一组有关疫苗问题的深度报道《疫苗之殇》,引发过巨大反响和讨论,对于疫苗在生产和流通中的出现的质量问题,以及正常疫苗的不良反应问题,目前都缺乏足够的识别和补偿。( 图/文 财新记者 郭现中 )


    2013年5月1日,山东济宁市,疫苗不良反应受害者家庭的一次聚会中,孩子们在麦田里拍下了这张合影。



    董梓欣,女。出生日期:2009年5月4日。采访地点:湖北荆门 。疫苗名称:A群流脑疫苗。生产企业:武汉生物制品研究所。


        所谓命运,就是你想到没想,它就自己来了。像山洪决堤,瞬间将你吞没。
        这是七十多岁奶奶的感叹。
       200954日,一个鲜活的小生命降生在河北沙洋县的董家。“我儿子是在去安徽旅游的时候认识的孩子妈妈的。结婚后他们一直在安徽做生意,生产没多久就把孩子留给了奶奶回了安徽”,对于等待太久的奶奶来说,虽然辛苦点,但是有了这个孙辈,还是给了他们老两口莫大的寄托和快乐。
       2009125日,奶奶带孩子去荆门市沙洋县沈集中心卫生院接种了A群流脑疫苗和口服轮状病毒疫苗,“当时只管打,哪里在意什么疫苗哦”,结果孩子当天就开始发热,奶奶抱去村卫生所,医生认为打了疫苗都会发热,属正常反应。结果到7号孩子竟然高烧到40度,当日住进荆门市康复医院儿科,在紧接着出现抽搐后,又转至荆门市第一人民医院,但很快就出现了脑坏死。医院直接告诉他们:脑损害不可逆转,任何治疗均不再有价值。
       从医院回来,奶奶怀里的董梓欣已经不再是那个活蹦乱跳,一逗就会笑得嘎嘎响的婴儿,而是一具不再有意识,却每天还在长大的躯壳。“我们才半岁就成了植物人,你让我们这个家怎么活呦”,爷爷奶奶无法接受这个现实,每日以泪洗面,从安徽赶回来的父亲董永去找了当地疾控中心,结果却被直接告知与疫苗无关,鉴定都不肯给做。“孩子成这样你们都不管,老百姓都不是人么”,激愤之下,董永踏上了去北京的列车。那时候正值2010年全国两会要召开,地方政府闻讯后给董永打电话,“回来嘛,回来好商量,给你们做鉴定”。很快,当年316日,荆门市医学会预防接种异常反应鉴定组便出具了鉴定报告:临床上考虑为“变态反应性脑炎”,可能与接种A群流脑疫苗有关。结论是“本病例不能排除预防接种异常反应”。并在当年与董家签订协议,一次赔偿三十万,但要求不得再上访。
        似乎尘埃落定了。所有人都奔忙向前,只有孩子被留在了无边的黑暗里,或许,还有奶奶,“他们夫妻结婚十年,前五年都没有孩子,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又成了这样。我们家总要有个后人吧,我要孩子妈妈再生一个,她不肯,说怕了,要我们想办法去收养一个好了。不知道是怨我还是只是不想看见了难过,孩子出事后,她妈妈就很少回来了”,奶奶叹了口气,看了看儿子那间还挂着婚纱照的空荡荡的房间,“我们不怕累。只是我们一天天老,孩子一天天大,现在都已经快抱不动了。等我们走了,孩子怎么办呢?”



      卢佳润,女。出生日期:2009年5月25日。采访地点:河南商丘市梁园区。疫苗名称:A群流脑疫苗。 


         卢佳润七个月大的时候就能挨着墙站,每天早上六点就会醒来,趴在卢卫卫脸上喊爸爸。卢卫卫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人,但四年前的一针疫苗让这种幸福戛然而止。
         2009年12月21日上午9点,妈妈带着卢佳润去商丘市平原预防保健所打了A群流脑疫苗。回家后女儿就蔫蔫的,到了下午4点就开始哭,怎么都哄不住,过了一会就开始抽搐。平原医院的医生说可能打针吓到了吧。第二天孩子仍在抽搐,他们又去了商丘市第三人民医院,医生说可能是缺钙吧,开了些补钙的药,吃了几天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有加重的趋势。第一人民医院医生一看便建议他们到郑州大学一附院去,那里的专家认为是疫苗引起的异常反应,只能先以癫痫来治疗,但抽搐依然在继续,过了一段时间,只能出院回家。
         其实早在孩子开始发病的第三天,卢卫卫就找了防疫站,但人家矢口否认与疫苗有关,后来又改口说“你们是全国第一例”。2010年6月,孩子病情突然恶化,立刻送到商丘市人民医院抢救。这边医生催着要赶紧转去省城得医院保命,那边平原街道办事处派人看守不许离开,逼着去做鉴定,鉴定完才能转院。“那是他们设的一个圈套,一旦结果出来与疫苗无关,那是具有法律效力的,那时候就随便你去哪里闹了”,卢卫卫当时不懂,即使懂,为给孩子保命也只能听从。
    果然,2010年7月,在进行了半个小时鉴定后,商丘市医学会出具了鉴定报告:“本病例不属于预防接种异常反应”。当时卢卫卫家已山穷水尽了,卖掉了唯一的房子后,带着孩子去了北京。在各大医院奔波看病时,他结识了一些疫苗受害家庭,其中有几个孩子都和卢佳润一样,是注射A群流脑疫苗后发病的,这让家长们迅速走到了一起。
         闹也闹了,访也访了,最后还得回到地方政府这里来解决。2011年3月,卢卫卫与平原区福禄居委会签了协议,以不再上访为条件换回了12万的“救济款”。而这些钱,只支撑着给孩子看病到了2012年底,他们家又一次面临绝境。

         几年下来,不但孩子毁了,作为家庭顶梁柱的卢卫卫也变得精神恍惚。“没了工作,在朋友帮助下做了一段时间小生意,但做不来,老算错帐”。




    张文,女 。出生日期:1997年4月11日。采访地址:湖北荆门市东宝区。疫苗名称:麻疹减毒活疫苗。


            2013年3月27日上午10点,张德云停好了车,提着温热的早餐上了楼。蹑手蹑脚地走到女儿房间门口看了一眼,她还在睡着,已经两鬓泛白的父亲默默坐回了沙发,叹了口气。
            张德云是军人出身,举手投足都有种不怒自威的气质。16岁的女儿张文是家里唯一的孩子,“女儿多才多艺,身上有种男孩子似的好胜心和好奇心,玩滑板,学美声,打架子鼓,个个玩得漂亮。几年时间,就把架子鼓打到了最高级十级,自信,上进,一心想考艺术专业。” 
            2009年10月18日,张文跟着母亲去了荆门市疾控中心注射了麻疹疫苗,过了一个星期,张文出现咳嗽,流鼻涕的症状,家人就觉得是感冒,25号只带着去市妇幼保健院拿了些感冒药,症状有所缓解。到了10月29日,张文突然觉得腰背很痛,而且痛感越加强烈。那时候张德云在宜昌有生意,妻子就给他打电话说你快回来吧,感觉不太对劲。结果第二天张文就出现了排尿困难,住进了荆门市第一人民医院的ICU,这一住就是十天。
            张德云去找过疾控中心反应情况,一开始疾控中心还想否认,张德云在那里拍了桌子,笔挺挺地站在那里,剑眉倒竖,怒眼圆睁,脑袋上像冒了烟,把他们吓到了。但那时候张德云精力还不在这上面,女儿从那时候起就瘫痪了,一直说浑身疼痛,‘就像在穿烧红的铁鞋”,每天生不如死,几次祈求父母放弃治疗。
            到了2010年1月,情况才慢慢稳定下来,孩子一边做康复一边进高压氧舱,一点一点重新学习站立和走路。这时候,荆门市疾控中心的鉴定报告也下来了:接种麻疹减毒活疫苗导致急性播散性脑脊髓炎的可能性大。
            张德云本来就打算这样过去就过去了。谁知道,厄运并未走远,到了10月份孩子又突然瘫痪了,视力只剩下0.1,几乎相当于瞎了。张德云找到医生,说“我不怕花钱,我只想要女儿。当时用上了德国产的干扰素,一直住院两个月才稳定下来,加上之前花的,差不多有一百六十万了”。
            幸好张德云做了多年生意,还有些积蓄。而疾控的赔偿在一年之后才姗姗而来,三十五万,不到他们花费的零头。钱上的花费张德云倒真没往心里去,但他在意的是女儿从此再不是从前的女儿了。出院后她身体一直虚弱,不能劳神费心,张德云就找到学校领导说我们不打算考什么大学了,请学校允许女儿每天上午不上课。而那架子鼓也早就被堆在阴暗的地下室任由灰尘去覆盖了。



    费晶铭,女。出生日期:1992年7月26日。采访地点:江苏盐城。疫苗名称:甲型H1N1流感。


            四十二岁的尤志华又一次做了母亲。看着那个柔弱白净的小生命在怀里沉睡,偶尔她会觉得有些遗憾:“要是个女孩该多好。女孩的话,我就觉得我的晶晶又回来了”。每到这时,眼泪就会又一次涌出眼眶。 
            她的晶晶已经走了三年了。
            2009年时的费晶铭十七岁,正值花季的她,人长的高挑漂亮,成绩又好,生就一副好嗓子,学的美声,梦想是考上解放军艺术学院。马上要高考的她一直住校,11月16日她从学校回家,晚上咨询父母要不要打甲流疫苗,“当时孩子说网上很多这个疫苗出事的报道,她不想打了。当时我们考虑她马上要艺术考试,老去人多的地方,还是打了放心。她爸爸还跟她说,爸爸在单位也打了,没的事,打吧”。这是个让父母悔恨终生的决定。
            第二天回去晶晶就在学校打了疫苗。当天晚上,她就觉得自己关节痛,还去校医务室拿了伤风止痛膏。再过了几天,身上又出现了感冒的症状,一直有低烧,吃感冒药也不见好。“老是跟我说,妈妈,我怎么老是睡不够,好累啊,我还以为她是马上要考试的缘故,就劝她别太大压力了”。
            12月5日,尤志华陪女儿去南京参加全国高考艺术类基础知识考试,考试结束后还在考场外拍下了留念照,这也是晶晶生前的最后一张照片。“那时候脸胖胖的,其实已经发病了”。等到从南京回来的第二天就发现孩子眼睛有点出血,赶紧去了盐城第一人民医院,诊断为“急性重症再生障碍性贫血”,大惊之下的父母立刻将孩子送往条件更好的苏大附属一院治疗。当时医生告诉他们,可能唯一能治愈的办法就是换骨髓,于是从入院到到晶晶去世前,三个月的时间里做了四次骨髓穿刺。当时尤志华的想法就是,只要有救,钱不是问题,实在不行就把房子卖了。幸运的是,3月5日尤志华被告知骨髓配型成功,晶晶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欢乐的神色,她甚至还打趣爸爸肯定是在外面养了小儿子,要不然那么低的概率竟然配上了。不幸的是,晶晶没有等到。3月8日,在做最后一次换骨髓前的穿刺,以检验所有指标的吻合度时,晶晶的生命体征突然恶化,当抢救无望时,尤志华冲进手术室,晶晶的最后一句话是:妈妈,我把这里弄脏了。就在母亲哭天抢地的呼喊中,晶晶的身体渐渐的冷了。
            回到盐城,尤志华不肯火化孩子的尸体,她要给自己的孩子讨个公道。他们夫妻两个都是国家公职人员,他们肯定懂得各种法律法规,也不是不想通过正常的渠道来维权,但是现实早在女儿去世之前就已经如一堵高墙堵死了这所有的路。“孩子刚住院几天我们就跟区疾控反应了这个事,但他们回复说没听说甲流疫苗会导致再障,根本不理会我们。后来我们去省里奔走,省里压下来市疾控才不得不说让我们递交材料,结果我们2010年2月12日上午9点传真过去材料,到了下午2点他们就做出了鉴定:偶合,与疫苗无关”。
            晶晶的尸体留在殡仪馆,尤志华夫妇立刻就被接到了附近的宾馆,“其实就是软禁,当地政府怕我们去上访,派了三辆警车轮流值守。”尤志华不得已,化了妆离开宾馆,坐飞机直飞北京,到了卫生部递了材料,人家给了回执,让回去等消息。“我知道,不会有消息了。”
            时间就像流水一样会慢慢磨洗掉所有的痕迹,但尤志华的愤怒和痛苦从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有过丝毫的减轻,尤其是不久之后她发现生产女儿身上所注射疫苗的江苏延申生物制品股份有限公司因为生产假疫苗被勒令停产整顿之后,“生产假疫苗的厂家是如何通过审验而进入政府采购的?还有多少个家庭像我一样失去了孩子?”
            今年清明,夫妻俩回了老家给孩子的坟立了块碑。那么小小的一个坟头,杂草已然快要没人了。晶晶的坟就在奶奶坟的旁边,夫妻俩长跪不起,拜托老人家替他们照顾好自己还没成年的女儿。
            夕阳慢慢沉没到了坟地的尽头,暮色四合,坟地又恢复了有些恐怖的死寂。一阵风来,化为灰烬的纸钱飞舞而去,没留下一丝痕迹。




    张俊龙,男。出生日期:2000年1月5日。采访地点:河南郑州市刘庄村。疫苗名称:强化麻疹疫苗。   疫苗生产厂家:兰州生物制品有限公司



            如果不是那一针没来由的麻疹强化疫苗,13岁的张俊龙现在都该上初中了,正是爬高上低,割草摸鱼的年纪,可是,他只能拥着厚厚的两床被子,无声地躺在郑州刘庄一间只有十平米的出租屋里,眼神空洞地盯着天花板,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如此,已经三年了。
            2010年的9月15日上午,还是封丘县宜昌中学五年级学生的他和他的同学一起在学校注射了麻疹疫苗,仅仅几分钟之后,张俊龙胳膊上的注射处就起了一个疙瘩,并且很快开始发烧,老师赶紧去问了校医张四平,他说“正常反应,没事”。结果下午孩子就因为不舒服没再上学。到了第二天早上看情况没有好转就送到封丘县中医院做检查,结果发现血小板只剩下几个单位(正常值为100-300),父亲张兆华头有点懵了,当天就转院去了新乡市中心医院,但在那里住院九天都没查出病因,手足无措的张兆华带着孩子去了省城,在郑州大学一附院,徐学聚医生诊断为“重型再生障碍性贫血”,医生认为“跟疫苗之间的关系在理论上讲得通,但是不能确定”。
            “这个病俗称“玻璃人”,就是稍有出血就有生命危险,有一次鼻子出血,护士为了给止血拿纱布塞鼻腔竟然是把鼻梁骨都塞断才止住血。为了安全,现在只能躺着不动”,张兆华看了眼床上的孩子,张俊龙没说话,侧过脸去长长叹了口气。
            仅仅几个月的治疗就花去了二十多万,亲戚朋友都借遍了,万般无奈之下,张兆华去找了卫生局,“卫生局根本不管,说疫苗不可能造成这个结果。没钱治,我儿子只能死。”于是,从2011年9月20日,这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张兆华背着儿子踏上了去往北京的火车,开始了漫漫上访之路。
            “没有钱,一开始住30块一晚上的地下旅馆。后来就只好住桥洞。那时候快两会了,家里的截访干部听说后跑到北京来给了我一万块钱让我回去,说回去给解决,然后他们就去北戴河旅游去了。等我回来又没人理我了,只好再次上访”,张兆华明知这样出远门对儿子很危险但两次还是都带了儿子去,“其实我胆子小,带了儿子他们就不敢抓我了”。
            如是几次折腾,到了2012年9月5日,封丘县信访局以救济为名给了张兆华二十万,但是附着了苛刻的条件,“不许上访。每个月最多取一万,而且要县里的工作人员跟我一起去取”,但张兆华还是签了协议,“孩子救命要紧。我没有选择”。
            三年过去,这个家庭已经完全破产。没有工作,没有收入,还要在郑州待着给孩子治疗。为了省钱,最近刚刚换了这间更小的房间,一家四口挤着,挨着,数着无边无尽的未来。



    谢俊杰,男。出生日期:2008年4月8日。采访地点:南京市六合区。 疫苗名称:流感裂解疫苗。


            谢庆松就是个按时上班到点下班的普通工人,他没什么特殊爱好,也很少读书看报,甚至连上网都很少,他和他的小家庭偏居在南京市郊长江以北的一隅,简单而满足。而他5岁的孩子本也应该和周围的孩子一样,正是淘气闹事不消停的年纪,但是,他不能,他只能老实呆着,父母要时刻注意不要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血小板减少性紫癜”,这个有些拗口的名字如同一个隐身的魔鬼在随时威胁着他的生命。
            这一切起源于两年前的1月17日,这个一直都按照国家强制免疫计划注射疫苗的孩子,又被父母带去附近的大厂服务中心,“看到小区贴了通告让孩子打疫苗,也没注意是打什么疫苗,那时候更不懂什么一类二类,让打就打,让交钱就交钱。大概是六十多块钱吧,反正就打了。”谢庆松说。
            之后的一个月和之前的无数个月份一样,无声无息。一直到2月24日,孩子在玩耍中跌倒碰到鼻子,血流不止。不得已送到大厂医院就诊,医生大人都没怎么当回事。止血了也就回去了。但是之后的两周时间里,孩子又多次鼻子出血,且在双下肢都发现了细小的出血红点。谢庆松觉得有些不对劲了,马上送到南京市儿童医院就诊,血常规发现血小板只有29(正常人100-300),医生诊断为“血小板减少性紫癜”。
            之后的一年多时间,谢庆松带着孩子辗转于江苏省中医院,南京军区总医院和江苏省人民医院,但治疗方法如初一辙,“丙球蛋白加激素。用上了血小板就升一点,不用立刻就降。我很担心激素的副作用,但是保命要紧啊。专家们好像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孩子病情稍微稳定点后,谢庆松就去找了各级疾控反应,并要求做鉴定。2013年1月24日,南京市六合区疾控中心给出了“无法确定与接种流感裂解疫苗有直接的因果关系”的诊断报告。谢庆松根本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我要申请再次鉴定,给孩子一个交代”。
            孩子现在已经上了幼儿园,但是跟那么多孩子在一起磕磕碰碰是少不了的,而这对于一个血小板极低的孩子每天都无异于一次冒险,“有一次流鼻血止不住,不得不到医院去抢救。老师都吓到了。这次之后,为了让孩子上学,我不得不跟幼儿园签了免责协议”,谢庆松说。除了上学的时间,假日里他只能让孩子尽量多待在家里,住在顶楼的他们有一个小小的阁楼,谢俊杰只能和他的玩具伙伴安静地度过他的童年。



    龚子崇,男。出生日期:2011年11月30日。采访地点:安徽省芜湖市。疫苗名称:b型流感嗜血杆菌结合疫苗。


            龚建当了很多年的兵,退伍后就留在了芜湖,做点小生意,结婚生子,买车买房,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2011年底,他和妻子有了第一个孩子,生活翻开了新的篇章。2012年4月23日,按照之前的预约,妻子抱着孩子去了鸠江区官陡街道社区卫生服务中心预防接种门诊注射了b型流感嗜血杆菌结合疫苗。“这么大年龄有个儿子不容易,也不懂什么一类二类,反正什么疫苗都打。打的时候要125块,我们想都没想就交了。别说一百多,一千多我们也一样会打,就觉得这是对孩子好。”
            一周之后,妻子在个孩子洗澡的时候发现脖子后面有红点点,然后还有些腹泻,就去当地医院检查,在血常规检查的时候发现血小板竟然只剩下11个(人体正常值是100到300),这是一个随时会有生命危险的极低值。龚建吓到了,连夜就送去了南京市儿童医院,住进了ICU。医院连下了几次病危通知书,并很快在5月8日做了第一次骨髓穿刺。
            在南京儿童医院住院时,医生曾经问过是否打过疫苗,在得到肯定答复后,医生没再往下说。就这样反反复复住院,一直大剂量的使用激素,但血小板却一直没升上来。忧心治疗的同时,龚建去了安徽省卫生厅和芜湖市疾控中心,三番五次地找,芜湖市医学会给出了“本病例属于预防接种异常反应”的鉴定结论。诺华贸易的代理律师提出希望给四十万一次性赔偿,龚建没有接受,“谁知道孩子能不能看好,什么时候能看好,也许是一辈子的事情”。
            在一次次住院和三番两次的骨髓穿刺时,这个一岁半的孩子受尽了折磨,孩子的妈妈精神接近崩溃,“有时候真想,还不如死了,死了就看不见孩子的痛苦了,每天痛苦,我无时无刻不看在眼里。死了我就解脱了。”
            死神确实到来了,不过带走的不是妈妈,而是这个幼小的还在学走路的孩子。2013年4月22日凌晨,小子崇以为血小板过低导致的颅内出血去世。

  • 2016-0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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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年前的《疫苗之殇》


    高晨翔 。出生日期:2010年01月28日。采访地点:山西省吕梁市柳林镇庄上村。所打疫苗:卡介苗,乙肝苗。生产厂家:不明。



            高江云的家就在他上班的兴无煤矿对面的山坡上,一排六孔的窑洞是高家人在二十年前合力盖起来的。窑洞里天蓝色的墙壁,火红色的绣被,都被从窗口照进来的阳光晕染着显得格外明媚。29岁的高江云却愁眉不展,比之两年前见他时愈加得瘦且老了,“孩子这样了,我们这个家一辈子都只能熬着过冬了”。他说的,是在炕上只会吮吸手指,不停蠕动着发出奇怪声响的那个孩子,他翻出了出生证才记起了孩子的名字:高晨翔,一个曾寄托了这个家庭无数希望和梦想的名字。“现在叫什么都不重要了,他已经完全毁了”。
            这一切的改变都源于三年前的那个下午,那时候他还在省会太原开店卖太阳能热水器,也是在那个时候,和他雇佣的店员苏志清相爱并结婚。妻子怀胎十月回家生产,落地就是个七斤六量的大胖小子,一家人欢天喜地,初为人父的高江云更是乐得合不拢嘴,每周都往返于太原和柳林之间200多公里的高速公路上。至今他还依然清楚地记得那个下午的每一个细节,“2010年的4月2号下午,我正好从太原回来,刚刚吃完午饭,也是像现在一样,太阳暖烘烘的,我抱着儿子坐在炕沿的阳光里,一抬头,看到了那个给村里孩子打针的老汉背着个药箱子就来了。我们都认识他,村里现在十来岁的孩子基本上都是他给打的针,人家都说是防疫站雇的。一共打了两针,一针卡介一针乙肝,每针收了二十块的注射费。打完没多久就发现孩子不吃奶了,以前一顿能吃一百二三(毫升),后来就不吃,还就是哭,怎么都哄不下,我们也都没怎么在意。过了半个月,忽然发现他开始抽搐,我们就带他去了山西大学附属医院检查。医生检查完就问我们是不是打过疫苗,我们说打过。他说我们只能给你按疫苗引起的痉挛治疗,但不能给你出这个结论。然而治疗了大半年也没有任何效果。后来我们就去了北京天坛医院,人家看了看孩子就说你什么检查也不用做,做了也是浪费钱,你们回家吧。”
            我们不死心,从内科出来又挂了外科,心想着看能不能做手术,医生看了看,给出了一样的结论:回吧。连药也没开。
            从太原回来,我们去找了吕梁的疾控中心,人家直接告诉我们说与疫苗无关,“你拿上鉴定结果我就承认,你要是让我给你做鉴定,那我们是不做,一句话就把我们挡回来了。我们能找谁?去哪找?”
            日子还要一天天挨下去,为了方便给孩子治疗,高江云盘掉了太原的店,选择回到离家最近的煤矿上班,用每个月收入的三千块钱维系着整个家庭的运转。
            最大的转变是孩子出事后那个长年累月扛着药箱打针的老汉再也没有出现过,村里的孩子也大都选择不再打疫苗。就算打得也被要求到镇上的防疫站。孩子一天天长大,他们一天天老去,不知道未来在哪里。


    许译文,女。出生日期:2010年10月5日。采访地点:湖北黄冈。疫苗名称:百白破加糖丸(脊灰疫苗第三剂)。



            许伟的家就在黄冈市中心的情人湖畔,一幢四层小楼,周围邻居都改建成小隔间用来出租,许伟不然,他只想给自己家人住,把每一层都用尽心思去设计,亭台楼榭,花鸟虫鱼,无一处不显示出主人对生活的在乎和用心。很难想象这一切都来自于一个长相粗犷,文化不高的退伍军人。
            最多的时候天台上除了梅兰竹菊这四君子之外,许伟还种了不下二三十种花草,听说某一种花一定要用羊粪才长的好,他会特意去四处寻了来。只是这个春天,这些花朵都因为被冷落而有些意兴阑珊。许伟没心思弄那个了,女儿的病情时刻牵挂着他的心。2011年2月21日,妻子带女儿去黄州区人民医院预防接种门诊按照强制免疫计划接种了百白破的第二针和脊灰的第三剂,5天之后突然出现发热,抽搐等症状,送至黄冈市妇幼保健院,一看病情严重当天就转至武汉的省妇幼保健院治疗,两天下了四份病危通知书。历经三家医院一个多月的治疗生命体征才得以稳定下来。但此时孩子已经脑部萎缩,基本处于无意识状态,失去肢体活动能力,市人民医院的诊断为:病毒性脑病。
            哪里来的没来由的脑病,根本就是疫苗造成的!许伟从一开始就确定这一点,孩子出院没多久他就找到疾控中心要求做鉴定。2011年6月14日,市预防接种异常反应诊断专家组做出诊断:缺血缺氧性脑病,癫痫,肺炎,多脏器功能衰竭。结论是:不排除预防接种异常反应。一年多之后的2012年底,黄州区卫生局出面与许伟达成了三十万元的一次性补偿协议。
            “我肯定不满意。但是没办法,我孩子看病需要很多很多钱”,拿到这笔钱后,许伟在2012年的6月和2013年的4月分别带着孩子在北京的解放军261医院做了脑干细胞移植。“效果不明显,之前也有做过的家长劝我不要去做,但是好像医学上也没别的什么办法了,只能去碰运气。”
            从北京回来后,许伟又拿着之前那份补偿协议去找了律师。虽然里面有“不得再提出任何补偿费用的要求”条款,许伟也签了字,但是律师认为这是份无效协议,“有失法理上的公平和对等。”于是,2013年5月9日,许伟又将生产疫苗的武汉生物制品研究所和北京天坛生物制品股份有限公司列为被告告上法庭。但是,刚刚开庭没几天,就听到了山西疫苗受害家长尚彩玲历经多年后还是与疫苗厂家达成庭外和解的消息,而被告同样是北京天坛生物制品股份有限公司。
            “好像还没有哪个家庭打赢过官司,但是我还是愿意去试试”,已经快三岁的许译文拱在许伟的怀里,模糊地叫了声“爸爸”,这让他脸上顿时绽放了幸福的神色,“为了孩子,自己的和别人的”。


    孙舒晴,女。出生日期: 2007年8月13日。采访地点:山东省临清市。疫苗品种:麻疹疫苗。生产厂家:不明。


            2013年3月5日,已经6岁的孙舒晴第一天去幼儿园上学。下午四点放学回来,妈妈看孩子满脸笑容这才暗暗的放了心,赶忙切开早已准备好的西瓜放在桌子上,看着小姑娘咕叽咕叽一口气吃完。“西瓜现在两块多一斤呢,但孩子爱吃,就买给她,总比吃药花钱少”,妈妈叹了口气,去厨房打开了炉子,一会的功夫,浓郁的中药的味道就在院子里蔓延开来。
            三年前的9月12日,山东临清市郊区沙窝屯村贴出了让所有孩子都要去打强化麻疹疫苗的通知,妈妈就带了孩子去第四人民医院打了。回来后第十天发现孩子身上出现了红疹样的出血点,惊慌失措的妈妈赶紧带去了医院,抽血化验时发现孩子的血小板已经接近极低值。赶紧就是激素配合丙球蛋白提升血小板,“一针丙球600多,那时候找了关系能便宜点,一次买一万块钱的,却也撑不了几天”。血小板很快升上来了,但激素一减就立刻下去,爸爸孙海明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激素的剂量太大了。11月,夫妻俩带孩子去了北京,在首都儿研所附属儿童医院,医生诊断为骨髓异常增生综合征,但是私下里医生暗示说可能是疫苗造成的,“他们说几乎每天都会接到来自全国各地的类似病例”,这时候孙海明才如梦方醒。
            就这样在北京一直治疗了大半年,但是因为骨髓已经几乎失去造血功能,孩子的生命只能靠每周输一次血和血小板来维持,“输一次两千多,钱像流水一样花”。很快孙家就花光了所有的积蓄,2011年8月不得不从北京回到临清,那时候孙明海才腾出时间来专门找当地的疾控中心,不久之后鉴定结果就出来了:专家组经过充分讨论后认为,患儿孙舒晴所患再生障碍性贫血,目前尚无确切证据证明与接种麻疹减毒活疫苗有关。
            “疾控中心自己鉴定自己,他们说没证据你就无话可说,难道要我一个老百姓去找直接证据么。我只知道,我本来健康活泼的女儿打完针就成了这个样子”,孙海明不肯接受这样的论断,“不断跑省厅,去了压下来,再找市卫生局,去一次他们就给几千块,去一次给几千,完全像是施舍。可是孩子看病等着花钱,我还不能不要”,孙海明觉得屈辱,他想给孩子一个说法。
            长期大剂量的激素治疗严重影响了孩子的生长发育,六岁的孩子还停留在打疫苗前的身高,“就没长过,邻居家两岁多的孩子都比她高了。别是不长了吧”,看着身体出现了明显侏儒化趋势的孩子,孙海明又有了新的忧虑。而此时,不肯喝中药的孙舒晴正把纷乱的色彩一层一层地涂在了墙上,夕阳,慢慢从那个小小的窗户沉下去了。


    秦春浩,男。出生日期:2004年3月16日。采访地点:山东聊城。疫苗名称:糖丸。生产厂家:云南昆明生物制品研究所

            2006年元旦过后,快两岁的秦春浩已经不是个省心的孩子了,一眼看不住都不知道跑哪去了。妈妈揪住他去了北馆陶卫生院按照计划服用了最后一粒糖丸。结果几天之后就出现发烧,呕吐等现象,等到这一切过去,夫妻俩意外地发现,孩子的两条腿不会动了!在省内四处求医无果,那个年都没过完,夫妻俩就带着孩子去了北京,在儿童医院专家给出的诊断为“类脊灰”。

            医学上对脊髓灰质炎几乎是无能为力的,几乎所有的糖丸后遗症患者都只能去做各种理疗,并祈求运气的降临。那时候妻子带着孩子在医院附近租了房子,每天凌晨5点就要在儿童医院门口排队等待针灸,然后再去按摩医院按摩,下午再返回儿童医院做水疗,PT和肌兴奋的训练,就这样坚持了整整四年。而丈夫秦梅峰一边还要待在老家做生意赚钱以支撑孩子的治疗费用,一边还要找各级疾控做鉴定维权。几年下来,才拿到了县,市,省三级鉴定,结论都是“服苗者相关病例”。也凭借着这三级鉴定,根据2011年山东省卫生厅和财政厅联合下发的《关于山东省预防接种异常反应补偿办法的通知》的评级,秦梅峰拿到了超过一百万的补偿,这在糖丸受害者圈里已经算成是一次不大不小的胜利。

            “现在说起来好像很容易,其实每一次鉴定结果都来得极其艰难。跑卫生部上访都不知道有多少次了,中间还被北京市西城区拘留所拘留了5天。一开始还害怕,反倒是那次拘留之后不怕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孩子都残废了我还有什么怕的”。

            转眼七年过去了。现在秦春浩已经上学了,两条腿都穿上护具后可以一瘸一拐地走。“一开始同学都喊他瘸子,他死活都不肯再去上学。好在我孩子生性善良,成绩又好,在学校再没有人欺负他了”。虽然如此,孩子还是对自己的双腿很敏感,每次爸爸送他上学,到了校门口他都会要求“帮我把裤腿拉好,同学们都说我按了假肢”。

            “他现在还小,很多东西还不懂。真正艰难的还在后面,读书,就业,找媳妇,都很现实很残酷。而且我从没觉得自己胜利了,如果可能,我原意拿十倍的钱来换回孩子的一双好腿,但是,可能么?不过钱多一点,孩子将来就多一点保障罢了。没有谁是胜利者。但就目前而言,似乎也只能这样了”,老秦重重叹了口气。




    方沁怡,女。出生日期:2011年2月11日。采访地点:浙江 桐庐县。疫苗品种:卡介苗。生产厂家:上海生物制品研究所有限责任公司。
            方灶群是典型的浙江人,人长的细净,说话也慢声细气,透着一种文雅。自己是小学教师,妻子是医院护士,加起来收入并不高,但“还好那时候一工作就借钱买了房子,要是现在我们那点钱想都别想”。婚后他们很快有了孩子,又添置了一辆车,三口之家本应安逸而幸福的。
            2011年 3月21日,他们带着孩子在桐庐妇幼保健院打了卡介苗,“卡介本应在出生24小时之内打的,不过我儿女早产一个月,打疫苗也相应推迟了一个月”,方灶群说。到了5月底,一次给孩子洗澡时发现腋下淋巴肿大,作为护士的妻子马上反应给县疾控中心,工作人员告诉他们继续观察,应该没什么大事。结果到了7月份淋巴肿大已经有鸡蛋大小了,并很快肿大处出现了吓人的溃烂,他们立刻把孩子送到医疗条件更好的杭州,在市红十字医院进行了腋下溃烂清创手术。就在他们夫妇刚刚松了口气的时候,出院没过多久,右边腋下又出现了肿大和溃烂,不得已他们在当年10月在复旦大学附属公共卫生临床中心做了第二次手术切除坏死淋巴组织。但是这次手术之后溃烂处一直无法愈合,不断流脓,一直到2012年的5月才得以愈合。
            在不断奔波治疗的同时,方灶群也不断地找疾控中心要求鉴定。当年的9月30日,桐庐县疾控中心异常反应调查组做出了“接种卡介苗后淋巴结严重反应”的结论,并给出了三级丙等的伤残鉴定。方灶群认可这个鉴定结果,但不接受这个伤残定级,“按照浙江省的疫苗异常反应补偿办法,三级丙等最多能够拿到十几万的补偿,而我们到现在花出去都有这么多了,谁知道孩子将来会怎么样,还会不会复发?”2012年,方灶群再次提请浙江省医学会做出伤残鉴定,2013年4月,省医学会的鉴定报告将方沁怡的伤残等级提高了一等:三级乙等。
            尽管依然不满意,但似乎也只能这样了。方灶群陪着小沁怡在楼下的空地玩耍,小家伙将手里的玩具娃娃甩来甩去,稍不满意就大喊大叫,“从小就住院,孩子的性格受到很大影响。我们也一直由着她,惯坏了。我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孩子能从此健康,不再复发。”
    但愿。



    梁嘉怡,女。出生日期:2001年7月14日。采访地点:广东江门。疫苗名称:乙型脑炎。

            梁永立是个平头百姓,没什么文化,也能力平平。但他甘于自己的小日子,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会经历如此之多的苦难,而且是飞来横祸。
    小女儿梁嘉怡是2001年出生的,在患病前健康可爱。两岁刚过,她就成为全家的开心果,奶声奶气地唱歌,兴之所至还会跳起自创的舞蹈,谁看到了都说这孩子可爱。
            2003年8月15日下午3时许,梁永立带小嘉怡到会城卫生院一门诊打第二支乙型脑炎预防针,次日凌晨,小嘉怡发起了高烧。夫妻俩连忙把孩子送到当地卫生站,打针后情况稍好。第三天,本以为没事的刘雪云带着孩子到阳西娘家探亲,谁知小嘉怡再次发热,全身还出现了抽搐症状。经阳西人民医院门诊治疗后,刘雪云把孩子送到江门市中心医院儿科治疗。虽经紧急救治病情略有好转,但留下严重的后遗症,出院确诊为“重症病毒性脑炎”。
            2004年3月1日,在新会区会城卫生院的申请之下,江门市新会区卫生局和新会区预防接种异常反应诊断鉴定小组对小嘉怡的患病原因进行鉴定。在以上两单位出具的“预防接种异常反应诊断鉴定报告”中,认定小嘉怡所患的“重症病毒性脑炎”为“偶合疾病”,与发病前接种乙脑疫苗无关,不是“预防接种反应”,不是“接种事故”。
            这样的鉴定结果,这样意识丧失不停抽搐的孩子,让梁永立一度精神恍惚,濒临崩溃。
            2005年5月4日,梁永立决定孤注一掷,他要进京告”御状”,”那时我最后的希望了。但是那个时候因为给孩子看病身上只有百十块钱,硬是骑着一辆破单车历时37天,穿越100多个县到达北京”,直到现在回忆起来,梁永立还是有些唏嘘。
            但这次艰苦旅程的终点并没有修成想象中的正果,卫生部信访办让他回去等消息,然后就再无消息。
            梁永立又想到了起诉,可历经几次开庭和几年拖延后,直到2009年11月15日,广东省江门市中级人民法院才作出终审判决,仍然认为各被告没有过错,仍然是出于“公平原则”补偿,只是提出:一审判定的补偿数额过低,由成都生物制品研究所补偿梁嘉怡16万元。 
            梁永立无法接受。这之后又是漫长地拉锯,上访,带回,再上访,再带回,进过拘留所,抓进过黑监狱。他成了当地政府的大麻烦,不久之后,他的房前屋后就多了两个摄像头。
            转眼10年过去了,女儿梁嘉怡已经接近植物人的状态,四肢萎缩,只有几十斤重,每日饮食都要靠豆浆机打成汁状喂下去。在2012年江门的另外两个疫苗受害家庭与政府达成和解之后,梁永立仍然拒绝了,“几十万太少了,孩子将来怎么办?”因为照顾孩子,梁永立夫妇失业多年,全部的经济来源都是靠街头乞讨,就这样每隔几天,都会在广州的某条街道上看到这可怜的一家人。日复一日。


    冀赟,男。出生日期:2010年12月4日。采访地点:山东菏泽市鄄城县富春乡。疫苗名称:糖丸(脊髓灰质炎疫苗)。


            冀斌的儿子出世的时候,爷爷翻遍了字典,选了个“赟”字,寓意美好,文武双全。然而这种美好愿望仅仅维系了两个月。
            2011年2月4日,孩子到富春乡防保站服用了糖丸,3月8日开始发热,家人以为是感冒,喂了退烧药烧很快就退了,但四天后又开始发热,不久还出现抽搐。3月14日孩子病情骤然加重,呼吸短促,立刻住院。3月15日高烧至38.8度,转送到菏泽市人民医院时孩子已经开始神志不清,瞳孔缩小,昏迷不醒,医生初步诊断为中毒性脑病。住院11天并无任何好转,冀斌判断这一定不是脑病,又转至济南齐鲁儿童医院,几度接到病危通知书,医院的诊断为:迟缓性瘫痪。
            等到4月5日生命体征稳定下来准备出院时,孩子的四肢有三肢已经完全没有反应,面部也出现瘫痪,只能留下来继续做康复治疗。一直到这个时候,医院儿科主任私下对冀斌说,这应该属于糖丸疫苗异常反应。但此时距离第一次服用糖丸已经过去了两个月,送检的粪便里未能分离出脊灰病毒,也正因如此,      2012年9月27日,鄄城县预防接种异常反应诊断专家组出具的鉴定报告认为“不能确诊为脊灰疫苗相关病例”。
            对此,冀斌怒不可遏。他从不是个爱学习的人,但是孩子出事后,他买了电脑安了网线,开始一点一滴补充糖丸知识,并且加入了糖丸受害者的QQ群,跟那些维权成功的前辈学习,到现在说话已经有板有眼了,“2008年卫生部先后下发了几个文件,其中2月4日《卫生部办公厅关于印发〈疫苗相关麻痹型脊髓灰质炎病例诊断依据及治疗参考意见〉的通知》,明确规定了三条鉴定糖丸疫苗相关病例的标准,粪便分离出病毒只是其中一条而已,另一条是:服用活疫苗(多见于首剂服苗)后4~35天内发热,6~40天出现急性弛缓性麻痹,无明显感觉丧失,临床诊断符合脊髓灰质炎。我的孩子完全符合。可他们就不认账!”
    前期抢救的花费已经有十几万了,而后期的康复更是无底洞,无奈之下冀斌选择了去北京上访,刚一住下,就被地方截访人员盯上,带了回来。但是回来后地方政府就以救济的名义给了四万,和其他的疫苗受害家庭一样,冀斌也陷入了这个“大闹大解决,小闹小解决,不闹不解决”的怪圈。
            而冀赟的情况在菏泽并不是孤例,仅仅是在他们那一个糖丸群里,就有菏泽的五个孩子,鉴定结果都是与疫苗无关。而糖丸群的群主“老吴”认为:“糖丸疫苗的伤害是有医学上的死证的,这个谁也抵赖不了”,但现实却使他持悲观态度。
            转眼冀赟已经两岁半了,有两年是在济南的病房里度过,脊灰疫苗病例恢复的头两年是最关键的,但做完了这两年,孩子依然无法站立,即使穿上护具也不行。
            冀斌说:走一步算一步吧。



    方赞鸿。出生日期:2008年8月21日。采访地点:广州市新市。疫苗名称:甲型H1N1流感。


            时间倒回到六年前,那时候小晴还是个稚气未脱的幸福小女人,自己在三元里卖化妆品,认识了附近卖烟的潮阳老乡方武伟,在他的爱情攻势下,小晴坠入了爱河。虽然两个人收入不高,但似乎也足以支撑起她对幸福对未来卑微的想象了。
            时间倒回到五年前,他们结婚了,并且有了一个健康漂亮的宝宝,而且,是个男孩子!这一点尤其对于潮汕一带的人是有多美满啊。小晴不工作了,专心在家带孩子,丈夫方武伟也开始在附近的手机店打工,工作更加卖力了。
            时间倒回到三年前,2010年3月16日,那时候的小赞鸿已经会跑了,每次一说妈妈要出门,他总是立刻兴奋地跑到门口去,开着门等妈妈。走在街上,听到有节奏明快的音乐也会跟着扭起了屁股。小晴例行带着孩子去了附近的新市街社区卫生服务中心,“那时候基本上每个月都会打,但打什么疫苗都没注意过,稀里糊涂的”。3月17日凌晨,天还没亮,孩子突然就开始呕吐,身体软绵绵的,小晴夫妇立刻把孩子送去了广大妇幼保健院,诊断为感染性腹泻,急性上呼吸道感染,并且很快住进了ICU。等到一周后准备出院时,发现孩子双下肢乏力,老是摔倒。又抱去问医生,医生说可能是病后虚弱,过几天养养再看看。可是回去后仍旧不见好转,再次抱去医院,医生又说可能是缺钙吧,开了些补钙的药品,吃了二十天仍旧没有效果,这次做了脑电图,医生发现了些异常。当天转院去了广州儿童医院,做了核磁共振,发现了脑部两块“基底节区异常信号”,住院21天,没有什么效果,再次转院去了南方医院,做了一个月的高压氧,病情反而有所加重,最后送去了中山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开始了激素治疗,孩子这次慢慢稳定下来,但是,也是从那时候起,孩子再也不会站立再也不会喊爸爸妈妈了。
            这一切对于这个刚刚组建起来的小家庭无异于晴天霹雳。钱花完了,孩子毁了,找谁去?“其实从发病的第一天起我就确定是疫苗造成的。没有别的原因,我的宝宝平时连感冒都没有的,怎么忽然就躺那不能动了,除了疫苗我想不起来别的。我们在广州看遍了各大医院,有好几个医生都认为是“疫苗变态反应””小晴说。再加上当时广州的电视台也报道了几例类似的打甲流出事的事件是他们更加确信自己的判断。方武伟中断了工作开始往疾控中心和卫生局跑,一直到2010年9月17日,广州市卫生局做出了“与疫苗接种无关”的诊断报告。这让方武伟夫妇根本无法接受。“那与什么有关,你总得告诉我把,我的孩子就这么白白毁了么?
            时间过去了三年,他们没有拿到一分钱的赔偿,而孩子的治疗还要继续,这让这个全部收入只有两三千元的家庭濒临崩溃。不得已,他们只能搬到一个更小的终日不见阳光的房子里去。去年,他们又添了一个孩子,这占去了小晴太多的精力,而5岁的小赞鸿只能终日坐在一辆婴儿车里对着一方12英寸的小电视渡过他漫长的下半生。


  • 2016-0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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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默就是帮凶?这句话莫名把我恶心到了 傻逼。

  • 2016-0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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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妈妈了,看了真的又痛心又担忧

  • 2016-0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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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倘若自己守不住做人的底线 法律又不到位 只希望现世的果报早点到

  • 2016-0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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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们要怎么办,又没有公布具体流向的地方,现在去医院查抗体,没有抗体医生也会说疫苗不是百分之百免疫,如果再接种如何保证我们重新选择的疫苗是合格的

  • 2016-0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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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啊,看到这新闻真TM要疯了!

  • 2016-0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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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疼啊           

  • 2016-0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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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笑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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